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梅納謝的夢 | |||||
作者:佚名 笑話故事來源:本站原創 點擊數: 更新時間:2025/3/27 ![](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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梅納謝的夢梅納謝是個孤兒。他和伯伯門德爾住在一路。門德爾是個貧窮的裝玻璃工人,連他自己子女的吃穿都供不上。梅納謝已經讀完小學,過了秋天的假期,就要到一個訂書作坊去當學徒了。 梅納謝一向是個古怪孩子。他一會兒發言就開始問問題:天有多高?地有多厚?天邊已往是什么地方?人為什么生下來?人為什么又要死? 這是一個又熱又潮濕的炎天日子。村子上空籠罩著金色的霧。太陽小得像月亮,黃得像銅。狗把尾巴夾在兩腿間懶洋洋地走。鴿子(dove)停在市場當中。山羊(goat)躲在茅屋的屋檐底下,一面反芻,一面搖著它們的胡子。 梅納謝跟他的德沃莎伯母拌了兩句嘴,也不吃中飯就離開了家。他大約十二歲,臉長長的,黑眼睛,臉頰凹出來。他穿一件破外套,光著腳。他唯一的所有就是一本破故事書,讀了都不知多少十遍了。這本書叫作《一個人在森林(forest)里》。他住的村子就在一個森林里。這森林像一根帶子那樣圍住村子,據說它一向延長到盧布林那么遠。這是烏飯樹結藍色漿果的時節,到處可以找到野草莓。梅納謝一路穿過牧場和麥地。他餓了,掰了一束麥穗嚼麥粒。母牛(cow)躺在草地上,熱得都不想用它們的尾巴去趕走蒼蝸。兩匹馬站著,其中一匹的頭挨近另一匹的臀部,它們都會在埋著頭想心事。在一塊養麥地里,這孩子驚訝地看到一只烏鴉(crow)蹲在一個稻草人的破帽子上。 梅納謝一進森林,就覺得涼快多了。松樹像一根根柱子似的站得筆直,在它們褐色的樹皮上掛著金項鏈,陽光透過松針照耀下來。聽得見布谷鳥(cuckoo)和啄木鳥(woodpecker)的聲音,一只看不見的鳥老在重復那種叫人畏懼的尖銳刺耳的叫聲。 梅納謝小心地在一個又一個青苔土墩上走。他走過一條很淺的小溪(brook),溪水在小石子大石塊上面快活地流已往。森林很靜,但又充滿聲音和反響。 他在森林里越走越遠。照例他總要在走過的地方留下點暗號,可明天他沒有這樣做。他孤獨,頭疼,腿發軟。是我生病了嗎,他想。也許我要死了。那我很快就要和爸爸媽媽在一路。當他走到一片烏飯樹那里時,他坐下來,采了一個又一個漿果,把它們一個又一個拋進自己的嘴里。可它們并沒有止住他的饑餓。烏飯樹之間長著香味讓人陶醉的花木。梅納謝不知不覺在林中地上伸直了身體。他睡著了,可夢中他持續在走。 樹木變得更高,氣味更濃,大鳥從一個枝頭飛到另一個枝頭。太陽在下去。森林中樹木逐步變稀,他很快來到外面一塊平地上,看得到很大一片傍晚的天空。在暮色中突然之間出現一座城堡。梅納謝從來沒有見過這樣鮮艷的修建。它的屋頂是銀的,聳起一座水晶塔樓。它的許多長窗險些有房子那么高。梅納謝走到一個窗口朝里面看。在他對面的墻上,他看到掛著他自己的肖像。他穿著他從未有過的華麗衣服。那大房間空無一人。 這城堡為什么是空的,他想。墻上又為什么掛著我的肖像?畫中那個孩子像是活的,正在心急地等著什么人來。接著本來什么都沒有的地方出現了好幾扇門,門打開,男男女女進房間來了。他們穿著白色的鍛子衣服,女的戴著珠寶首飾,拿著節日祈禱書,金色封面上有浮雕圖案。梅納謝驚訝地看著。他認出了他的爸爸、他的媽媽、他的爺爺和外公、奶奶和姥姥,另有其他親戚。他想向他們撲已往,擁抱和親吻他們,可是窗玻璃擋住了。他哭了起來。他的爺爺,抄寫員托比亞斯,從人群中出來,走到窗口。老人的胡子和他的長袍一樣白。他的樣子又是老又是年輕。“你為什么哭啊?”他問道。盡管玻璃隔著,梅納謝聽得清清楚楚。 “你是我的爺爺托比亞斯嗎?” “是的,我的孩子。我是你的爺爺。” “這座城堡是誰的?” “是我們大家的。” “也是我的?” “當然,是全家的。” “爺爺,讓我出來吧,”梅納謝叫道,“我要和我爸爸媽媽說話。” 他的爺爺深情地看著他說:“你有一日將和我們一路住在這里,可時候還沒到。” “我得等多久呢?” “那是一個秘密。不用許多許多年。” “爺爺,我不要等那么久。我又渴又餓,我累了。請讓我出來吧。我想我的爸爸媽媽,我想你和奶奶。我不要做一個孤兒。” “我親愛的孩子。我們什么都知道。我們一向想著你,我們愛你。我們全都會在等著我們團聚的日子,可是你必須有耐心。在你到這兒來定居之前,另有很長一條路要走。” “謝謝你,就讓我出來幾分鐘吧。” 爺爺托比亞斯離開窗口,去和家中其他成員商量了一下。他返來說.?“你可以出去,可只是一小會兒。我們要讓你看一看這個城堡,看一看我們的一些金銀財寶,然后你得離開。” 一扇門打開,梅納謝走了出來。一跨過門檻,他的饑餓和勞累全都沒有了。他擁抱他的爸爸媽媽,他們親他,緊緊地抱他。可是他們一言不發。他覺得自己出奇的輕。他一路飛,他的家人和他一路飛。他的爺爺開了一扇門又一扇門,每進一扇門,梅納謝就越是驚奇。 一個房間里滿是一架子一架子的男孩衣服——褲子、外套、襯衫、大衣。梅納謝認出來,這些衣服是他在還記得的好久好久好久以前穿過的。他也認出了他的鞋子、襪子、帽子和睡衣。 第二扇門打開,他看到了他曾經玩過的所有玩具:他父親(father)買給他的小錫兵,他母親從盧布林博覽會返來時帶給他的蹦蹦跳小丑、叫子和口琴,爺爺在一個普林節給他的絨毛熊,祖母斯普林澤六十歲生日時送給他的木馬。桌子上放著他練字的本子、他的鉛筆和《圣經》。《圣經》翻開在扉頁上,上面有銅版畫,畫著摩西手拿神圣法板和亞倫穿著祭司長袍,兩個人周圍都圍著六翼天使。他看到在一個寫名字的地方寫著他的名字。 當第三扇門打開時,梅納謝簡直忍不住他的驚訝。這房間滿是肥皂泡。它們不像普通肥皂泡那樣會爆開,而是平靜地飄著,反射出彩虹的七色。其中有一些反射出城堡、花園、河流、風車以及許多其他景物。梅納謝知道,這些是他一向用他心愛的吹泡泡管子吹出來的。現在它們像是有了它們自己的生命。 第四扇門打開。梅納謝進人一個沒有人的房間;然而它充滿了高興的談話聲、唱歌聲、大笑聲。梅納謝聽到他自己的聲音和他跟爸爸媽媽生活在家里時常聽的歌。他聽到了以前那些玩伴的聲音,他們當中有一些他早已忘掉了。 第五扇門里面是個大廳。里面全是他爸爸媽媽在他臨睡時講給他聽的故事中的人物,其中有《一個人在森林里》那些男女主人公。他們全在這里了:武士大衛;大衛從囚禁中救出的埃塞俄比亞公主;劫富濟貧的綠林鐵漢班杜雷克;巨人維利坎,他有一只獨眼長在前額上,右手拿著一棵樅樹當棍子,左手拿著一條蟒蛇(python)(snake);矮子皮切萊斯,胡子垂到地上,他是可怕的梅羅達赫國王的宮廷小丑;雙頭女巫,她用巫術把無辜的少女引誘到所多瑪和蛾摩拉的沙漠。 梅納謝還沒來得及全看得清,第六扇門打開了。這里一切在不停地變。幾面墻變成為一個走馬燈。事兒一件件飛馳而過。一匹金馬變成為一只藍胡蝶(butterfly),一朵像太陽一樣明亮的玫瑰花變成為一個酒杯,從這杯里飛出可怕的蚱猛、紫色的半人半羊農牧神和銀色的蝙蝠(bat)。在離地五級臺階的閃亮寶座上坐著所羅門國王,樣子有點像梅納謝。他頭戴王冠,腳邊跪著示巴女王。一只孔雀(peacock)張開了屏,用希伯來語在和所羅門國王說話。利未人在彈奏他們的里拉琴。一些巨人把他們的劍在空中揮動,一些騎獅子(lion)的埃塞俄比亞奴隸送上一杯杯美酒和一盤盤石榴。梅納謝好一陣子不曉暢這是什么意思。接著他知道,他是在看自己的夢。 在第七扇門前面,梅納謝看到些男人女人、植物和許多他完全陌生的東西。這些個人形象不像其他房間里的那樣清楚。它們是透明的,籠罩癡迷霧。門口站著一個女孩兒,和梅納謝年紀相仿。她有金色的長辮子。梅納謝雖然看不清楚她,可是一會兒就喜歡上她了。他第一次向他的爺爺轉過臉去。“這所有都是怎么回事?”他問道。他的爺爺回答說:“這些是你未來的人和事。” “我這是在哪里?”梅納謝又問。 “你是在一個城堡里,這城堡有許多名字。我們喜歡把它叫作沒有一樣東西失去的地方。這里另有許許多多奇跡,可是現在你該走了。” 梅納謝想永遠留在這奇異的地方,和他的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在一路。他用詢問的眼光看著爺爺,可是爺爺搖搖頭。梅納謝的爸爸媽媽似乎又要他留下來又要他離開,離開得越快越好。他們依舊不說話,只是做眼色,梅納謝馬上曉暢,他是在極度危險之中。這一定是一塊禁地。他的爸爸媽媽默默地和他告別,他的臉給他們吻得又濕又熱。就在這時候,一切一會兒消逝不見了——城堡、他的爸爸媽媽、他的爺爺奶奶、那個女孩兒。 梅納謝發著抖醒過來。這是森林中的黑夜。霜在下。在松樹樹帽的高空上,月亮照下來,繁星在閃爍。梅納謝眼前是一張女孩兒的臉,她正朝他彎下身來。她光著腳,穿著一條打補丁的裙子。她編起來的長發在月光中閃著金色。她一面推搡他一面說:“起來,起來。很晚了,你不能留在這森林里 梅納謝坐起來。“你是誰?” “我在找架巢,在這兒找到了你。我一向在要把你叫醒。” 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 “漢內萊。我們上星期搬到了這村子。” 她看著很面熟,可他想不起來以前見過她。突然之間他知道了。她就是他醒來以前在第七個房間見過的那個女孩兒。 “你躺在那里像死了似的。我一看見你真嚇壞了。你在做夢嗎?你那張臉那么蒼白,嘴唇在動。” “對,我的確做了一個夢。” “夢見了什么?” “一個城堡。” “什么樣的城堡?” 梅納謝沒有回答,那女孩兒都沒有再問。她向他伸出手,幫助他站起來。他們一路開始朝家走。月亮像是從來沒有這樣亮過,星星像是從來沒有這樣近過。他們一路走,影子一路在他們前面跟著。無數蟋蟀(cricket)在唧唧叫。青蛙(frog)用人的聲音在呱呱叫。 梅納謝知道,他回家這么晚伯伯準會生氣。他伯母會責備他中飯也不吃就離開了家。可這些事兒都無所謂了。他在夢里看到了一個神秘的世界。他找到了一個朋友。漢內萊和他已經決定第二天一路去采果子。 在林下灌木叢和野蘑菇之間,穿紅外套、戴金帽子、穿綠靴子的小人出現了。他們圍成一個圈跳舞,唱一支歌,這支歌只有知道每一樣東西都存在著,沒有一樣東西會最終失去的人才能聽見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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